第87章：再向虎山行
白天锡正在忽悠陈明，忽听背后有人问：“他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陈明一见，忙对白天锡说：“这是我们望天吼大当家的八大金刚之五爷——坐地虎金成辉，我是他的副手！”
说完，陈明赶紧把白天锡介绍给了金成辉。同时，又把白天锡为何岀现在这里之事详细说了一遍。
金成辉听罢，向白天锡双手一抱拳：“这等年纪便是江湖中人，而且还是揽把子，令金某佩服！”
“过奖、过奖！”白天锡说罢，转而忽悠起了金成辉，“小弟在辽北时就听说过桦树岭八大金刚的名头。特别是金五爷。江湖上传闻您是枪神，要打人的左眼，决不会打到右眼。今日一看您打狼那两下子，果然名不符实！不不不，是名不虚传、名不虚传！”
“惭愧，惭愧！我枪玩的好不假，但到不了枪神那地步。既然咱们是同道中人，又是朋友，就请白当家的不要称我什么金五爷了，请直呼我金老五就行！”
“以您的名望，小弟我必须叫您金五爷。”白天锡道，“刚才，金五爷无比威武地杀尽了狼群，救了小弟。小弟我铭记在心。”
“这也是搂草打兔子——顺便的事儿。我们大当家的过寿，急需要一批狼皮。所以我们就岀来打狼了。没想到无意中碰到白当家的。”金成辉笑呵呵地说，“我们在这里相聚也是有缘。我们老大望天吼极为好客。我代表我们老大邀请白当家的上山一叙，如何？”
“这个——”
白天锡心想，绝对不能上山！那老乌龟芦永贵也在山上。这小子恨透了自己，自己这一去岂不是飞蛾……扑到了火堆里？至于谷部中佐那小子交给自己除掉望天吼的任务，就让他见鬼去吧！
白天锡行了一个江湖礼节，煞有介事地说：“恕在下冒昧，到了望天吼的地盘上未能及时叩拜山头。不过，小弟我确实是有急事在身。等小弟我办完了事、备了礼物，一定会前来拜访。到时候，我也给金五爷带一份厚礼。”
金成辉笑道：“不上山怎么能行呢？各山头有各山头的规矩。白当家的来到我们的地盘上，我们却不闻不问。若是传出去，岂不是有损我桦树岭的颜面？”
“传不岀去、传不出去，我不说谁也不知道……”白天锡连连摆手。
“这个可就由不得白当家的了！”金成辉拉下了脸，又喊，“小的们，给白当家的备马！”
白天锡一看忽悠了老半天没效果，便在嘴里小声嘟囔着：“真没见过这样的，人家路过你家门不进，愣给人家往里拽。难道你家里缺爹了不成？”
这时，一个马匪跑过来向陈明报告：“头儿，我们光顾着剥狼皮了，没想到跑了一匹马。”
金成辉也听到了。他骂道：“他奶奶的，你们还是胡子吗？连马也弄丢了，难道你去趟茅房也把毬给丢了？丢人现眼的，快去牵马！”
“是！”
天已经大亮，周围的景物逐渐清晰了起来。这个时段是山里一天当中最寒冷的。人和马都呼着长长的哈气，白天锡也是冻得牙床直打架。陈明当即把自己的皮袄脱下来给白天锡穿上。
马被牵来了。白天锡极不情愿地上了马。当他想要招呼玛莉娅上马时，却发现玛莉娅没了踪影。
白天锡用目光左右搜寻着。这玛莉娅明明是在自己的身后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？对了，胡子们丢了一匹马，难道是她给偷偷骑跑了？
正在思量间，一个胡子过来给白天锡蒙上了双眼，而后牵上了他的马。队伍开始行进了。
……
临近中午时分，队伍停下了。一个胡子过来摘下了白天锡的眼罩。
白天锡举目望去，眼前是两扇用圆木做成的、足有两丈高的大门。大门设在一道小沟的沟口。大门的两侧是两座同样是圆木搭就的观察哨木屋和碉堡。这气势是白天锡所知道的独眼狼苏志发营寨、老山风曹得胜的营寨无法比拟的。
观察哨上的胡子一见一队人马靠近，立即把步枪推弹上膛：“站住！哪溜的？”
金成辉道：“你眼瞎啦？每次回来都这么招呼，若是枪走了火而伤了老子，非把你手剁下来不可！”
那几个胡匪收起了枪。小头目说：“金五爷，大当家的立下的规矩，咱必须这样做啊。小的们，给金五爷开门！”
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。金成辉一行人走了进去。营寨之内不似白天锡所想像的那样杂乱无章，那一排排用圆木和土坯建盖的房屋、谷仓、马圈等建筑整齐有序。胡子们都在各忙各的活计，而且穿戴也比较整齐。想必，这个望天吼的管理山寨的能力比较强。
来到了一处木屋前，金成辉道：“陈明，你带着白当家的在这里休息一下，顺便洗漱洗漱，然后你再找一套得体的衣服给白当家的换上。我这就去秉报咱老大！”
金成辉走后，陈明按照金成辉的吩咐张罗着。白天锡换下了他那身奇怪的衣服后，大脑飞速地考虑着与望天吼相见所产生的各种后果。
白天锡号称人小鬼大、福大命大，但此刻，他实在是想不出任何“鬼”计来让自己脱离目前的困境。现在，他只能希望望天吼不屑与一个江湖上小小的小白狐见面罢了。
于是，白天锡问：“陈明，听说那芦永贵也来到了咱山上？”
“是的。不过，落架的凤凰不如鸡。两天前，他说他下山去抓一个日本的重要人物献给我们大当家的来祭旗。到现在他还没回来。等他回来了，我带你去见他。”
“这望天吼怎么如此痛恨日本人？”
陈明正要回答，金成辉却返了回来：“白当家的，我们大当家的有请！”
白天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，但他不得不跟着金成辉向外走去。
很快，他们就来到了一个用巨大的圆木建成的大厅前。大厅正门的门额上挂着一块扁，上书“聚义厅”三字。聚义厅似乎是所有绺子营寨中标配。
白天锡走进了大厅，只见大厅深处的大木台上奔下了一个人。这人来到白天锡面前双手拱拳：“名震辽北的小白狐到访，我望天吼未能远迎，恕罪恕罪！”
原来，这人就是让谷部中佐寝食难安的望天吼！
望天吼四十多岁的年纪。他面色白嫩，鼻梁上挂着一副近视眼镜，身上穿着一套中式长袍，完全是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。这哪里是刚才陈明所说的望天吼是武功精湛、枪法如神的汉子？
但他就是望天吼！是威震长白山的巨匪！
白天锡急忙双手拱拳、单膝跪地：“望天吼大名如雷贯耳，辽北小白狐来迟一步，请大当家的海涵！”
“不必客气，来，请上座！”
白天锡被让到了餐桌上，紧挨着望天吼坐了下来。包括金成辉在内的八大金刚中的五位也就座。这八大金刚没凑齐，白天锡也不好问。再说，他们大名和绰号这么多，一时半会儿也记不住。
望天吼道：“老七和老八带队下山去劫运送日本人货物的火车，我们就不等他们了。白当家的忽来本山头，我们也没啥好准备的，只是一些粗茶谈饭而已，请白大当家的海涵啊。”
说完，望天吼一挥手。只见众胡匪将山珍海味、火锅炒菜等一齐端了上来，这岂是胡匪们大块吃肉、大口喝酒的模样？
三杯酒过罢，望天吼道：“我听金老五说，白当家的也加入了芦永贵的靖安军？”
白天锡一听，懊悔地直想抽自己嘴巴子。撒什么谎不好，偏偏说自己是加入了芦永贵的武装。这下子，该如何回答？
白天锡只好硬着头皮道：“唉，走麦城的事，不提也罢。”
“麦城，我也走过。那是二十多年前。那时闹义和团。我父亲是义和团首领。八国联军打进来后，是日本人将我父母活活地五马分尸了！我也流落到了白山黑水之间。”望天吼一边说，一边将拳头攥的咔咔乱响，“唉，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？对了，白老弟，听说你要去长白山那边的俄国？”
“是啊，想去那里谋生。”
“现在那边太乱了。大批的白俄往我们这边跑，你却要去那边，十分危险啊。如果白老弟不嫌弃，就在老哥我这儿入伙得了，我这里还有一个老九的位置呢。”
白天锡听了支支吾吾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望天吼一见，哈哈大笑：“白老弟定是有难言之隐。我望天吼就不强求啦。白老弟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。到时候，我望天吼给白老弟带足盘缠，并派金老五和陈明他们把白老弟送过边境！”
白天锡一听，激动地站了起来，他要在芦永贵出现之前赶紧逃走！
白天锡端起一碗洒一饮而尽：“大当家的，老弟我事情火烧眉毛，小弟想吃完饭就走！”
“既然如此，老哥我就不强留白老弟了。等吃完饭，我派人送白老弟下山！”
白天锡一听，长出了一口气。
可就在这时，一个小胡匪跑了进来：“报告大当家的，三金刚鲁望达回来了！”
望天吼道：“快叫鲁三爷进来，正好见一见白当家的。”
“是！”
身材魁梧的三金刚鲁望达走了进来。
白天锡仔细一端详，吓得差点掉到了桌子底下！
（铁血读书首发）
